最近,電影《滿江紅》的熱映,讓本就眾所周知的南宋名將岳飛再次引起重視。電影《滿江紅》里,整部影片沒有岳飛呈現,卻又無處不在敘述著他對那個年代的影響。今天,重提岳飛或許《滿江紅》已不再是單純的懷舊,而是痕跡于心的家國情懷。在戰場上,他是叱咤風云的將領;在家里,他為子為父;在學養上,他也是文采出眾。
自古英雄出少年
岳飛,河南湯陰人。父親岳和,是個農人,日子不殷實,可總是節省糧食來周濟愈加貧饑的人。有人占了他家里的糧田,岳和則直接把被占的部分送給對方。關于岳飛的姓名,有一個吉利的傳說。《宋史》曾載:“飛生時,有大禽若鵠,飛鳴室上,因以為名。”岳飛,字鵬舉,姓名中寄托著爸爸媽媽的美好愿望。
岳飛自小“少負時令,沉厚寡言”。他在考慮什么呢?我猜,十有八九是兵法。岳飛自幼好學,喜讀兵法,日夜揣摩。作為將領,身體素質好、力氣大是一個很重要的要素。項羽力能扛鼎,神勇蓋世。岳飛也不差勁,他“生有神力,未冠,挽弓三百斤,弩八石(注:宋朝一石大約相當于今天110斤)”。在《宋史》中,曾用一個“神力”逼真地表現了岳飛力氣之大。
或許,岳飛深感自己若只要力氣不明白戰法,便仍是坐井觀天,所以,他決議走出自己的狹小六合。岳飛拜家園的周同為師,學習騎馬射箭,“盡得其術”,能雙管齊下。周同逝世后,他跟從陳廣學習刀槍。那個年代,騎射和刀槍是交兵必備的技術。在家園湯陰,岳飛為入伍做足預備。北宋宣和四年(1122),劉韐(注:音為gé)在真定府(今石家莊)招兵,20歲的岳飛從此開端他的軍旅生計,收復建康(今南京)、襄陽六郡(注:六郡為襄陽、郢州、隨州、唐州、鄧州、信陽,均地處長江中游區域)等地,在北伐中,“岳家軍”構成較大影響。所以,有了“撼山易,撼岳家軍難”的慨嘆。
學者孫毓修在《岳飛》一書中談到,我國數千年的前史中,名將不少,可是一說到他的姓名,老少家喻戶曉的只要兩人,一是關羽,一是岳飛。孫毓修考證關羽生平,談到“其可傳者,忠義之氣過人,勇武之略蓋世,受后人之崇拜,亦固其宜”,相比之下,岳飛則是后來者居上,“而武穆之為人,尤足為少年之榜樣”。在孫毓修看來,這兩位聞名的將領,仍是岳飛更勝一籌。
血淚心聲鑄壯詞
兒時聽故事,岳飛時常被提起。岳母刺字、犁庭掃穴、三拒詔書等故事耳熟能詳。岳飛的名言,“文臣不愛錢,武臣不吝死,全國太平矣”,至今難忘。
以岳飛為布景的小說、戲曲許多,比方清代錢彩的《說岳全傳》,撒播甚廣。而在說到一位武將時,咱們往往會想到他打了多少勝仗,參加了哪些聞名的戰爭,很難想到他寫了哪些文學作品。而宋代是一個文明高度昌盛的年代,武將寫詩作詞也不稀罕,比方,范仲淹、辛棄疾等都有著難忘的軍旅生計,寫下不少詩作。可是范、辛二人留給后人更深入的印象是文學家。岳飛日子在這樣一個年代,盡忠報國,已是無人不知,而署名岳飛的《滿江紅·勃然大怒》,更被推重為“一詞壓兩宋”。
詩言志,詞言情。言為心聲,是年代的號角,為人心的折射。文學關乎世道人心。生長的閱歷,絢麗的山川,戰役的悲涼,青翠的年月,都能夠借由文字抒懷。岳飛留下的一首首詩詞、一篇篇文章,無不在訴說著武將的心里。儒將的形象,正是憑借詩詞翰墨來描畫。在岳飛的詩詞中,康復華夏的赤膽忠心,迸發于言外之意。比方,岳飛作于紹興元年(1131)的七言律詩《題翠巖寺》:
秋風江上駐王師,暫向云山躡翠微。忠義必期清耳水,功名直欲鎮邊圻。
山林嘯聚何勞取,沙漠群兇定破機。行復三關迎二圣,金酋席卷盡擒歸。
翠巖寺在南昌的西山。岳飛平定湖北、江西的當地暴亂后,在南昌屯駐時,旅游了翠巖寺而作此詩。迎還二圣、北定華夏,是他當下里最為急迫的志趣。在其《滿江紅·登黃鶴樓有感》中也有激烈表現,“何日請纓提銳旅,一鞭直渡清河洛”,正是寫出他對康復故鄉的等待;而在《小重山·昨晚寒蛩不住鳴》寫到的,“白首為功名。舊山松竹老,阻歸程。欲將心思付瑤琴。知音少,弦斷有誰聽”,更讓人讀來潸然。
紹興七年(1137),岳飛所作的《乞班師札子》,雖是奏折,卻展現了岳飛為社稷而謀的深遠考量,文采斐然,值得細細品味。比方他談到軍旅生計——
臣自國家變故以來,起于白屋,從陛下于戎伍,實有致身報國、報仇雪恥之心,幸憑社稷威靈,前后粗立薄效。陛下錄臣微勞,擢自布衣,曾未十年,官至太尉,品秩比三公,恩數視二府,又增重使名,宣撫諸路。
岳飛用不到十年的時刻,由一名一般戰士一路披荊斬棘到太尉的方位,這讓宋高宗難免心中起疑,憂慮他功高震主,要挾江山。在這篇文章中,雖然是“昧死一言”,拳拳忠心也盡在言外之意。
縱橫灑脫書心聲
武將的書法,好像聞名的不多,岳飛又是一個破例。岳飛喜愛在兵馬之余寫字,其書法善于行書和草書,遒勁有力,淋漓盡致。他的書法作品有《吊古戰場文》《前后班師表》等,遭到很多文人學士的點贊。
《中興四將圖》(部分) 劉松年 南宋
文天祥欣賞其手書的《吊古戰場文》,贊其筆法,“若云鶴游天,群鴻戲海”。在杭州岳王廟里展現的《吊古戰場文》(草書),相傳為岳飛手書,刻于光緒九年(1883)。筆跡是一個人的心電圖,在《吊古戰場文》中,他的筆跡好像高手舞劍,縱橫灑脫,氣象萬千。“吊古”,讓人追思,而岳飛又何曾不是在追思他拼殺過的戰場呢?
至交并不難尋。朱元璋的軍師劉伯溫,讀到《前后班師表》,也曾慨嘆萬千,“喟然感涕”,等他見到了岳飛的書法后,則發出了“今觀岳公之手書,悠悠千古,記恨何窮”的感嘆。走運的是,劉伯溫輔佐朱元璋完成了全國一致,建立了明王朝。這或許能夠補償諸葛亮、岳飛未能完成一致華夏的惋惜。
《致通判學士帖》(部分)南宋 岳飛 上海圖書館 藏
岳飛的書法作品現已很難見到真跡。所幸,上海圖書館藏有宋拓本《鳳墅帖》殘帙。這部法帖由南宋江西廬陵人曾宏父所輯刻,會聚很多宋人墨跡,分前帖、續帖、書帖、題詠,共44卷,現存12卷,里邊收錄了岳飛的三通手札,字體正經,娟秀圓潤,有東坡之風。或許,這和咱們幻想的有所不一樣。岳飛的孫子岳珂也曾談到,在書法范疇,岳飛“慕名蘇氏,筆法縱逸”。東坡的豪宕,讓世人深受影響。岳飛也是其精神上的追隨者。這些手札,將一位儒將的藝文風貌定格收藏,但更為招引咱們的,仍是一份永久滾燙的愛國精神,一份“以全國為己任”的男兒氣魄。